“郗姐姐好利落的决心,说去官府复籍,便真去了。说来也奇,老鸨竟真叫你赎了身,还乖乖放你走,这事放在我自己身上,就是想一想也觉得可笑……”

        郗云竹转脸看她,也笑:“我最开始跟鸨母立契只是年幼无知,自以为有了契书,一切就好行事,却从没想过别人认不认的道理。

        “后来年纪稍长一些,知道自己曾经多么愚蠢天真,竟然相信一个买卖妇nV的鸨母,以为这辈子就困于此了,却没想到g0ng里的殿下、贵胄的夫人娘娘们还记着我们一头,竟然布下赎身复籍的恩典。

        “有她们这一丝悯弱之心便也够了,我如今做一个打头的,也算迎合懿旨,至于往后如何,也不是我能顾及的了。”

        听的那人目中亦露出向往之sE:“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能在这黑漆漆的一团糟里撕开一道口子就很好了,待将来我……”

        桂娘已掩上了门,之后说的半句话就没听清了,她没念过什么书,更不知道什么阔远高深的政令,但身边人的开怀之情却极易侵染到她身上。

        有些事情是为勇,有些事情是为敢为人先。

        但她不必通晓这些,她只要养好自己的花,这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事了。

        桂娘从楼上下来,正要沿着原路出阁去,无意间却听见阁楼前头一阵哗然之声。

        “前楼那边怎么了?”

        侍香摇摇首:“我也不晓得,不若……我们一道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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