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素质就是高。”万小柱收回烟,叼在自己嘴上,但没有点火,拽下帽子别在肩上。

        “你为什么来当兵?”沈凯阳问。

        “我太皮了,家里怕我毕业没地方去在社会上成了混混那可不得了,就把我送部队来了。”万小柱把烟从嘴上抽下,夹在右手手指间。

        沈凯阳听完嗯呐了声。

        万小柱说:“你没接触过社会吧?”

        “没。”

        “挺好,干净。”万小柱半戏谑半意味深长地笑笑,而沈凯阳在他的这抹笑中,却读出了一丝无奈与羡慕,从上了车开始,万小柱表现出八面玲珑的处事风格,很难不让人觉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社会上混久了的不愿意让场子冷下来的江湖气,但当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边时,他就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眼神中依旧透着清澈,脸庞上挂着懵懂,又很难将这样的万小柱和刚才与一帮人社交的行为画上等号,或许所处的大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即使你不想。

        火车穿过一片漆黑的夜色,向前行驶着,顶灯开了一半灭了一半,车厢有规律的晃荡,像一只摇篮般,所有人都沉睡着。

        这已经是新兵们在铁皮里度过的第二个夜晚,硬座的条件下根本没法让人真正休息好,但疲劳的极限已抵抗不了困倦的折磨,再难受也是勉强能睡过去的。

        到了某站的刹车将沈凯阳惊醒,他仓促地睁开眼向窗外看了看,这只是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外面除了一颗发黄的孤灯隐隐约约映出破旧站台上几根柱子轮廓外,什么也看不清楚。这里很荒凉,沈凯阳甚至想不通为什么这儿还设个车站,会有人来往于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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