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只想着压榨百姓,把百姓压榨的吃不饱穿不暖了,现在就赖到我们生意人头上,说我们把他们弄得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这些话由一个生意人以那样吵架的方式告诉他,倒叫他听在了耳中,沉思了很多天。他一直以为,曲家能开那么高档贵气的馆子,纯粹是压榨民脂民膏得来的,因此亲自去查访。
他认为自己此举是给百姓做事,除害来了,可是没想到,像简兄那样的百姓,反而会帮着曲家说话,反过来呵斥自己!
他问长随道:“古师爷,那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听到了,你倒是说说,开这么贵的馆子,难道……竟然没有人觉着有问题?曲家兄弟几个勾连前任官员,难道没人觉着有问题?!”
长随------不,原来是古师爷。
古师爷顿了顿,他早已经料到,大人会因为那个馆子要询问自己的意思,也早想好了,此时便谨慎的开口了:“大人,对于那个馆子,小人又去了两趟,曲家的事,小人也想了很多天。”
“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蓝毓低头看着那几张纸上写的人名,曲家四兄弟都在上面,老大曲瀚侠还是个从九品的宣城织染所副使,老三原是翰林,现在是驸马爷,不过也是辞了官了,身上除了功名,再无其他。另外的两个兄弟,都是白身。
“勾连官员,这小人觉着有些言重了,正如大人已经知道的,曲家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容易受到官府盘剥,大人不是再查陈知县吗?看看陈知县丈量土地那件事握住了多少生意人?少的已经被他盘剥的财产失之三四,多的,财产失之七八!商人做生意,不得已‘重利轻别离’,为了挣下那些身家也不容易,平白被官府盘剥三四七八,谁不心疼?他们要想不被盘剥,只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是捐官,给自己弄个官身,少受一些人的压榨;另一条,就是跟官府的人结交。曲家走的就是第二条路。”
古师爷看着蓝大人道:“而曲家走第二条路,也是因为曲七奶奶的缘故,七奶奶的娘家父亲是镇守北疆的袁将军,二哥是现任兵部侍郎的袁绅。前任知府胡茂元,就是袁绅以前的手下粮道!这样来往,也算是顺理成章的。至于那个馆子,小人初时的想法和大人一样,能开那么贵的馆子,必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去那馆子了几趟,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正如大人那天见的,好些人在里面吃饭,吃饭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还总是没座位,店中的伙计无论是谁去,只要没座位了,就会说,请去城内别的馆子,若是去他曲家的两个馆子,还能他们雇轿子送去,可人家就是愿意等!有时候一等半个时辰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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