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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熠自被送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晚饭都没与薛凌等人一起用。今早,他随魏塱祭罢先帝,便起身跪在天子面前。明明才三年,他却觉得自己仿若生来就在轮椅上,发了芽,长了根。本来是要自己下来,折腾了半天仍不得力,叫了两三个小厮扶着,方能从轮椅上扯下来。

        他跪在昔日的六皇弟面前郑重行礼:“臣有一事,请圣上恩准。”

        魏塱撇开众人,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皇兄身子不便,朕曾亲许你见君不拜,今日何故?”

        “臣一介废人,食君俸禄,不能为君分忧,日夜自愧,不能安眠。今父帝三年丧满,自请前往寒疆,终身不回,固我大梁河山。”

        “皇兄~”。魏塱掩面:“朕已与父帝天人永隔,如何能承受再与长兄生死不见?此事休要再提。”又指着侍卫道:“你们速速送陈王回府,若有一丁点不周到的地方,提头来见。”

        他被扶着又坐到了那张轮椅上,径直送回了陈王府,连下午的祈福大会都没参加。

        书房里什么陈设也没有,唯一桌一椅,笔墨纸砚尔。地上堆叠了大量丹青画稿,这些日子,薛凌来了。他就不好时时跟齐清猗在一起,只能把自己消磨在这里。

        昔日笙歌鼎沸,他喜。如今形影相吊,好像也没什么不喜。

        大部分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能违者十之一二。他出自中宫,为嫡为长。前二十年战战兢兢,焚膏继晷,唯恐有负上苍恩德。

        一朝云泥互换,不是没怨过,但已经怨过了。只想苟且一生,寻常即可

        他究竟还要做到什么样,宫里那位才能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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