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慎行悄悄地走到她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一支带着艾草香的药膏,放在她绑着绷带的手中。
原来,慎行他是来送药的,他应该知道自己要被卖走的事吧,这也说明了这种肮脏的事,慎言和慧命已经做过不少次了,言暮很想跳起来抓住慎行,问他为何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不报官,但一想到他只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想到他那条不利索的右腿,想到他看着慎言眼中的恐惧,她还有资格去质问他吗?
我们瘦弱的拳头,是无力去抵抗强权的!
言暮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药膏,在冰冷晦暗的佛门后院里,她因为悲愤和离恨而泣,因为弱小和无能而怒。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的言暮,而是一无所有的流浪乞儿笑宝,要在这个欺软怕恶、弱肉强食的大恒王朝里求得一条复仇的生路……
泪干了,怒竭了,言暮趴在床上,思绪回笼,细细分析起目前的现状。
灭门之后,她不是没想过去找自己的二叔言不忧,但是他行踪飘忽,除非他自己主动出现,不然就连手眼通天的爹爹也找不到他。
她反复琢磨着慧命住持的话,“明天开船准备把这批贩到盛京”。这么说的话,这些表面慈悲内里肮脏的和尚,是准备将她卖给人贩子,送到大恒的京城——盛京。
盛京城,那是娘亲成长的地方!
犹记得肖嬷嬷曾骄傲地教导自己,她的娘亲穆氏,是大恒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度支使,封彭城县开国伯——穆晏,唯一的女儿,曾经名震整个盛京城的穆少兰。
言暮深深地闭着眼睛,两条眉毛紧紧地皱着,思及娘亲,永世分离的痛便不可避免地漫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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