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愈发急促而沉重,犹如战前的鼓点。盛微下意识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顾宸,一只手还悬在半空,她鲜少锁门,他鲜少敲得这样蛮狠。

        盛微的心猛然一缩,这时已见到顾宸咋门外,还来不及看清脸色,只觉得眼睛一花,顿时整个人的身体都失去了重心,半边头脸都是钝钝的,另外半边的脑袋则在斜摔着倒下时重重磕在了门框的棱角上。她当时竟也没觉得很痛,就是头晕,睁开眼也看不清,柚木色的旧地板,堪堪支撑着她的门框,立在一旁的别人的脚,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旋转着。

        即使看不见顾宸的脸,盛微也可以想象出那双因为愤怒而睁大了的眼睛,像是可以冒出火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坏事传千里,她知道这一刻早晚会来,没料到这么快,连喘息的余地也没有。这样也好,省却了等待的恐惧。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那再度扬起的手,等待着他的巴掌落下里,却迟迟没了下文,盛微瞪着眼睛,乍然与他的视线迎上不可谓不百感交集,然而很快她的欣慰被更深的惊慌所取代,因为从他的神情里,她可以读出一种意味:别说是打,他根本连碰都不想碰到她。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陋,连说出的第一句话都是口齿不清的含糊。

        “死刑之前都还有审讯画押,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一句要打我么?”她心中恻然,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几乎已经承受不过来。

        “你今天倒是闻到风声走得快,亏我还想当中宣布和你订婚的事情?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不是今天我去学校找你遇到立秋,只怕还一直蒙在鼓里!”

        盛微恍然大悟地点头,她说呢,怎么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原来是何立秋,难怪是这样“凑巧”。

        “她说你就信?我不是应该是你最相信的人么,我说的你就不信?”

        “人家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还一味地帮你说话,说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让我不要冲动。我起初还傻呵呵以为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到后来才知道外面有成千上万嘴都在笑话我们,别人的手都戳着我的脊梁骨来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你要爬到别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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