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清清淡淡的,形状很好看。眼睛才是重点,浅琥珀色的,楼道灯一照,跟淌着蜜糖似的,看人的时候又干净又专注,像两汪清凌凌的泉水。睫毛不算长,可特别密,一垂眼,就在白白净净的脸上投下小片影子。鼻子挺,鼻尖却有点微微翘起来,一下子把可能太冷硬的线条给柔化了,显出一种少年人才有的柔和。嘴唇是淡淡的粉,嘴角天生有点往上扬,不笑也带着三分好脾气的温顺样儿。
头发是深亚麻色的,细软,额前有几缕老是不听话地耷拉着,在光下泛着点金。皮肤好得没话说,细腻得很,这会儿因为害羞,从脸颊到耳朵尖,唰一下就漫开了薄薄的红晕,真跟剥开了的橘子瓣儿似的,水润润,透着股青涩又鲜活的诱惑。
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个人,竟然已经结婚了。更像是个刚刚离开高中校园,对成年世界还带着怯生生好奇的男学生。
“顺着这条街一直走,看到一棵很大的凤凰木,拐进去就是。”李砌笑得更温和了些,声音也放得低缓,“你们晚上要去?正巧,我也打算去喝一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我给你们带路。”
这对“夫妻”搬来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职业习惯使然,他在楼道隐蔽处安了微型摄像头,周围环境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若不仔细分辨,这过分漂亮、骨架纤细的小美人,很容易被误认成一个高挑清秀的中性女孩。
尤其是跟他那“老公”站一块儿的时候——那男的一脸打工人的憔悴,胡子拉碴,挺着个啤酒肚,俩人站一起,不像两口子,倒像爹带着闺女,年纪看着差了起码十岁。
“嗯……我和先生,是想今晚去看看……”程橙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低了下去,几乎不敢再看李砌。他本就胆子不大,对于和老公之外的男性接触,有种天然的、小动物般的警惕与羞怯。
“这、这是我下午自己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将一直捧在手里的天蓝色保鲜盒递过来,指尖微微泛着白,“谢谢您上次帮我们搬东西……一点心意,希望您别嫌弃。”
他和老公来海市,名义上是游玩,实则是老公要在此地出差数日,索性租了这海边的房子。搬来那天是老公一起,但第二天老公就去忙公司事务,留他一人购置日用品。李砌就是那时“恰好”出现,搭了把手,成了一个热情、友善、令人如沐春风的“好邻居”。
李砌接过那尚有余温的饭盒,指尖“不经意”擦过程橙微凉的手背。
“太客气了。”他笑道,目光却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流连在程橙迅速红透的耳尖,“饺子我很喜欢。那么,晚上八点,门口见?”
程橙像是被那目光烫到,猛地缩回手,胡乱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好的。”
然后便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逃也似地溜回了对门,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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